摘要：空气污染给本地带来的经济成本以及其跨界外溢的经济成本是评估全国集中的还是地方分权的环境管制政策的必要参数。直接估计空气污染的这两种成本很难，因为空气污染的外溢通常是高频数据且随距离而变化，而经济变量通常只有低频数据；此外地方的空气污染含量是内生决定的。本文设计了一种方法可以利用常用的空气污染和天气数据来量化空气污染的本地和外溢成本，其中外溢成本随距离而变化。为了处理污染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了混合两阶段法，可以同时处理高频（日度）空气污染数据和低频（年度）经济结果变量，从而提高估计的有效性。论文估计了PM₁₀外溢对我国制造业劳动生产率的影响。本地PM₁₀ 增加1ug/m³会降低本地制造业企业年均产出约45809元(0.30%)；50公里处的PM₁₀增加1ug/m³会降低本地制造业企业年均产出16248元(0.11%)。这种外溢成本随距离递减很快，600公里处的PM₁₀增加1ug/m³会降低本地制造业企业年均产出2847元(0.02%)；1000公里处的污染则对本地企业几乎没有影响了。这些发现表明空气污染的协调治理政策需要跨省协调；本文的估计也为污染协调治理的科斯谈判定价提供了量化的依据。

经济学院经济研究所与邹至庄经济研究院傅十和教授与长江商学院V. Brian Viard教授、香港中文大学和深圳高等金融研究院张鹏助理教授合作的题为“Trans-Boundary Air Pollution Spillovers: Physical Transport and Economic Costs by Distance”的论文发表在发展经济学顶级期刊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2022年第155卷。

该论文设计了一种新的方法来估计空气污染区域协调治理政策设计所需要的两个关键参数：空气污染物随风漂移与距离的函数以及漂移到当地的污染物给当地带来了多少经济损失，也就是估计了空气污染物的外溢成本。这是文献中首次同时估计了空气污染的本地成本和外溢成本。论文应用了处理内生变量是高频数据、结果变量是低频数据的混合两阶段二乘法（mixed 2SLS），可以利用高频空气污染和天气数据来研究对低频结果变量的影响，在方法上和政策评估上都有所突破。基于2001-2007年间的工企数据库和大中型城市每天空气污染和天气数据，该文研究表明，我国一个城市的PM₁₀年均含量增加1ug/m³会使当地的一个平均的工业企业的产出每年减少45809元，对50公里之外的城市的企业平均减少16248元，这个外溢成本随空间距离递减较快，在600公里之外降至2847元，在1000公里处几乎为零。这个发现表明空气污染的协调治理或者科斯式定价需要在跨省层面进行。

傅十和，美国波士顿学院（Boston College）经济系博士，现任厦大经济学院经济研究所和邹至庄经济研究院教授，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007年），厦门大学南强青年拔尖人才支持计划（2017）等。主要从事环境、劳动、城市与房地产经济学等领域的实证研究。迄今在《经济研究》、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Economic Journal,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 等国内外重要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多篇，并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等重要课题。